“我说小姐姐……”
“干,干什么?”
问天忽然用手撑住柜台前倾身体,把脸贴近佐蜜尔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动忽闪:前任先生的惯用伎俩,被他这么一盯,无论男女都会难免小鹿乱撞,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。
“我说啊,一直是你在问我——我还没有问过你呢。”
“什,什么问题啊?”
年轻的佐蜜尔果然迅速咬钩,就像那些还不知道鱼钩厉害的小鱼苗一样,而鱼塘主可不能任由他“非法垂钓”。
“咳咳,我说你注意点,人家还未成年呢。你就不能消停一会,是不是只要方圆十米内有女孩,你就要跟人家发生点什么?”
“哪有!”问天撅起嘴说,“别把我说的像一个渣男似的(您不是吗?)。而且啊,不是‘女孩’——这位可是个小美女哦!呵呵,像这样的美女,如果我不期望跟她发生点什么——那才不正常呢!”
“小美女”三个字化作一抹胭脂涂在了佐蜜尔的脸颊上:“嘻嘻,别这么说,人家会……会不好意思。”
“哎,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吗。我说前任先生,您得感谢谢爹妈给的这张脸,要是换成一般人,刚才一句‘流氓’就骂在你脸上了。”
问天没有回应我,而是继续靠近佐蜜尔问:“小姐姐,你跟前辈是什么关系啊?”
“嗯——啊!?”处于幻想中的佐蜜尔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。
“我看你也不像是客人,嘻嘻。”问天的笑容逐渐狡诈。
“这个……我是……”
“喂,”我一边抓着问天的背带把他揪过来一边给佐蜜尔打眼色,“我不是给你发过信息了吗问天,这是我一个远房表妹,跟家里吵了架,就来我这躲两天。”
“对对对,我是程逸然的远房表妹。”佐蜜尔赶紧附和道。
“哦?表妹?听上去怎么跟那些常用的骗人说法一模一样,而且——”
问天话语一停,开始上下打量佐蜜尔。我知道前任先生的眼力,什么身高体重三围他只需要一瞥便可洞悉,甚至连女人心里想什么也只是稍作观察的事。
“——佐蜜尔小姐姐,你长得很西式啊,瞳孔也是灰色的,而且名字……是外国人吧?”
“不是外国人,少数民族而已,姓佐,名蜜尔,怎么了?”我抢在她之前回答。
“哦?”问天摸着下巴故作神秘,“我说前辈啊,你什么时候还有少数民族的亲戚了?”
“所以是远房表妹啊。”
“远到快算不是表妹了。”佐蜜尔跟了一句。
我瞪了她一眼:虽然撒谎时添加细节是“好习惯”,但如果对方本来就是撒谎高手,那你添加的细节反而会成为对方识破谎言的关键。
果然,问天狡黠一笑,好像已经洞悉了一切。
“哦,远房表妹啊,那是不是远到可以结婚了呢?”
“纳尼?”佐蜜尔小脸又是一红,作为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她不知道如何坦然回答涉及婚恋的问题。
而我则长舒了一口气:前任先生只是调侃而不做细究,说明他已经“放过”佐蜜尔了。
“你这算什么问题,谁会关注是不是近亲结婚?我可跟你说,别在我这胡闹,不然小心死于柴刀。”
“怕了怕了!”问天低头认怂,“但前辈你也别说的我像‘诚哥’似的,我还是有原则的。”
“说诚哥都是抬举您,您就是个……”
嗡——
一阵躁动的引擎声掩盖了我用来骂前任先生的脏字。
问天虎躯一震,接着拔腿就往楼上跑,还不忘甩下一句“要是她问就说我没来!”
佐蜜尔看着问天的背影问我:“她的前任又来找麻烦了?”
我抿嘴一笑:“不,这次是前任先生的‘原则’。”
“原则?”
“如果问天没有‘原则’,她就帮建立‘原则’。”
佐蜜尔还在茫然,一辆绿色的超跑摩托已经停在了店门口,六枚抢眼的车头大灯如同魔神的六只眼睛(见评论区注释),美丽、炫目而又带着几分妖艳。
骑士身上套着橙色长款防晒服,一双肤如白雪的修长美腿裸露在外,两只纯黑长筒军靴轻踏地面,尽管鞋头中有钢板增重,但骑士的步伐仍保持轻盈矫健……
只可惜防风头盔阻挡了视线,让人无法在第一时间看清她的面容。
哗啦哗啦,骑士每走一步身上都发出一种比钥匙碰撞更为烦乱的声音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身上藏了机枪弹链。
她拎起后座上的小箱子走进店中,砰地一声放在柜台上,稍显粗暴的动作像极了枪战片中把步枪拍在柜台前的黑帮劫匪。
“喂,这人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抢劫的?”佐蜜尔戳了戳我。
“你每次过来都要搞得这么引人注目吗?”我示意佐蜜尔不必紧张。
骑士拉开防晒服的拉链,里面是露脐海魂衫和超短牛仔裤,完美的九头身身材彻底暴露……还有那条从左胸口袋连到右胸口袋的细铁链——不知道是什么设计用途,但应该就是“哗啦”声的罪魁祸首了。
佐蜜尔松了一口气,后来我才知道她第一眼看到骑士还以为这人没穿裤子。
“¥#@¥#@%@#%#”
一串难以理解的发言从头盔里传出来。
“喂,把头盔摘了再说话,说中文。”
咔——唰。
随着头盔的移除,一头在阳光下闪烁金光的银发如瀑布般落下——直达胯部。
比绿宝石更加透亮晶莹的瞳孔,近乎“惨白”的肤色是雪国女人的专属特征,精致到挑不出一点毛病的五官——让人联想到游戏中那些绝美的CG人物。
“哇,你,你是——你是精灵!”佐蜜尔瞠目结舌。
我没有权利嘲讽佐蜜尔,因为“精灵”二字也是我第一次见到骑士时脑海中炸出的词汇。
“哟,卡姐!”我举起两根指头向骑士(卡姐)致敬。
而她如精灵般的优雅神秘也到此为止了。
“Ayi你和军师两er个blyat,明明都比我大还叫姐,cyka!我会被你们叫老er的!我的CN叫‘阿卡’,不叫er‘卡姐’。”
(注:Ayi是口癖,er表示弹舌音,cyka blyat为俄语脏话)
一句不长的中文里满是弹舌音和“俄式问候”,简直就是在吃中餐时被人硬塞了一嘴西伯利亚冻土豆,中间还夹着几粒老玉米。
“好的卡姐,没问题卡姐!”
“cyka blyat!”
“卡姐啊,我是让你带点饮料来没错,可你也不能全带酒啊?”我晃了晃她带来的箱子,里面发出的是酒瓶碰撞的脆响。
“Ayi ——blyat!我忘了!我忘带饮料er的事了!”阿卡(骑士)有点懊恼。
我伸长脖子看了看箱子里面,写满俄文的白酒瓶映入眼帘。
“卡姐,这些伏特加,该不会是……”
“啊哈哈哈,其实都是er我一个人要喝的!”
“嘶——你还真是……算了,反正超市不远,一会我自己买点可乐什么的吧。”我无奈地说。
“小姐姐,你的CN好可爱哦!”急于跟美女说话的佐蜜尔见缝插针。
“Ayi,我不觉得一把经典步枪的名字有什么可爱。”
“啊?”
“她这个‘阿卡’不是中文,”我给佐蜜尔科普说“是‘AK-47’中‘AK’的俄语念法。”
佐蜜尔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孩会用一把枪的名字做“CN”——我估计这种想法不会持续太久。
“Ayi,你就是他说的那个远房表妹吧?哈啦硕,我是程逸然的朋er友,CN叫阿卡,俄罗斯留学生,大四了,直博哦!”阿卡大大方方地说。
(注:“哈啦硕”就是俄语中“很好”的意思)
“阿卡小姐姐,我是……佐蜜尔。那个,你能不能跟我也做朋友啊!” 佐蜜尔紧张地搓着手。
“哈啦硕,当然er可以,不过你得先叫出我的名字。”
“阿卡?”佐蜜尔没懂她的意思。
“het(不),het het het,我的全名,来,跟我念——”
阿卡深吸一口气。
“——卡洛什妮·阿奇克德拉·米哈伊尔·基那得罗·梅格萨特诺·米拉米格纳鲁德耶。”
“卡洛……”梅格……基……米拉……”佐蜜尔的脸色随着阿卡的全名脱出越来越难看。
“Ayi,你连我的名字都不想er念,我们怎么做朋er友!”阿卡眉毛一挑,似乎是有点生气。
“不是,阿卡姐姐,我,我实在是……你等一下!卡洛什妮……米拉……”
佐蜜尔再次挑战失败。
“het,我们不能做朋友了!”阿卡一挥手,失望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阿卡姐姐,你的名字实在是太长……”
砰
“长!?”阿卡猛地一跺脚打断佐蜜尔,大军靴跟地板的碰撞声令人心惊胆战。
“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?blyat!”
“不是,我只是……不长……但是……”
佐蜜尔越描越黑,额头上开始出现汗珠。
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:“卡姐,差不多行了,这小孩相当耿直。”
“哈哈哈,”阿卡大笑起来,“哈啦硕哈啦硕,blin玩笑啊!开个玩笑,我们当然可以做朋友了。”
(注:“blin”是俄语“哥们”、“好兄弟”的意思)
看佐蜜尔还没明白过来,我又补充道:“我们刚认识的时候,她也给我开过这个玩笑,其实全名——连她自己都不一定能一口气念出来。”
“哦,嘻嘻,哈哈,这样啊……”
“安静!”
佐蜜尔还想再说,却被阿卡突然叫停。
“问天那家伙已经来了对不对?嘶,我闻er到了是他常用的er洗发水味!嗯?楼上好像有呼吸声!”
我往椅子上一瘫:“咱也不敢说,咱也不敢提。”
不要以为阿卡用了修辞手法:别看她平常大大咧咧的,其实这女人的五感灵敏得简直不像人类!
“出来!cyka blyat!”
一声大吼让街上的行人驻足观望——这家店被抢劫了?
“我在……”
问天极不情愿地从楼梯口探出头来,像是被流氓威胁的小学生。
“blyat!你也敢躲er着我?我可是你学姐,你上一届er副社长!敢躲我——下来!”
不等问天挪动脚步,阿卡直接揪着背带把她拎下来,接着就对问天的脸又揉又捏。
“Ayi,你的小嫩脸还真是怎么玩都er玩不腻,哈啦硕!”
“卡姐你轻点,疼!你手劲太大了……”
不管他怎么叫喊对方也不会有所收敛——阿卡每次见到问天都要感受一下“盘他”的乐趣。
我不知道阿卡这一行为到底算是少女心的体现,还是毛妹的狂野之心的外露。
一旁的佐蜜尔又在盯着阿卡的脸看了,这次我知道她肯定注意到了阿卡右眼角下的东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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